儿时琐忆
北大医院财务处 孟繁红
随着年龄的增长,也开始怀旧了。怀念儿时树上大喇叭里的样板儿戏,怀念儿时的小人儿书,怀念儿时老师临别赠送的藏族小泥人儿,怀念儿时父亲奖励的铁质铅笔盒儿,怀念儿时攒的糖纸……
儿时喜欢的小人儿书中,有一本叫《捕象记》,讲的是上海动物园儿工作人员去西双版纳原始森林捕大象的故事,于是大城市上海和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就成了我今生向往之地。
刚上学时,我用的铅笔盒儿是捡姐姐的剩儿,看其他同学都有属于自己的铅笔盒儿,我也向父母索要,被我磨得不耐烦了,父亲许诺若期末考试得了双百,就给我买新铅笔盒儿。我还挺争气,期末果真考了双百,也就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平生第一个属于自己的铅笔盒儿,铅笔盒儿上是少数民族儿童翩翩起舞的图案,我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,好像画儿上的小人儿,都在对我笑。
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,随时可以穿新衣、戴新帽,吃喝不愁,但过年时却少了一份企盼。我们的童年时代,物质匮乏、计划经济,买东西都得凭本儿、凭票儿。记得有一年家里买年货,我们几个孩子,排了好长时间的队,买回来的炒花生火大了,一年就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花生,尽管有点儿糊,也都吃得津津有味儿。我们姐弟三人最最盼望的还是等着母亲进城去给我们买新衣服,那时年前最火的恐怕要数王府井“新中国妇女儿童用品商店”了。买好了我们过年穿的衣服,若手头宽裕,母亲还会给我们买糖葫芦、金币巧克力或其他平时吃不到的东西;母亲回来后,我们姐弟三人也只顾摆弄自己的新衣、享受难得的美味,根本注意不到父母是否也添了新衣、品尝了美味?
我是60后,上小学时正赶上中阿友好期间,有一篇课文,是一首诗,叫“北京---地拉那”,是歌颂中阿友谊的,具体内容已记不清了,但从那首诗中,我知道有一种外国水果叫“樱桃”,若干年后每每吃樱桃时,就会想起儿时的那首诗。
还有一种外国水果叫“柠檬”,第一次知道这种水果,是因为听了一个“广播小说”,叫“西西里柠檬”,是意大利陈世美的故事。一对西西里岛的情侣,男的要去大城市闯荡,女的在家留守,等着男的挣钱娶她,男的很久没有音讯,女的就带着男的最喜欢的西西里柠檬,千里迢迢去找他,找到他时,才知道男的已经变心了。故事虽然凄惨,但比故事留给我更深刻印象的,却是西西里柠檬。迄今为止,尽管我还没有见过产自西西里岛的柠檬,但柠檬那种由内而外所散发的沁人心脾的芳香、令人赏心悦目的颜色,我个人认为是其他水果所望尘莫及的。
现在已很少听广播了,也不知是否还有“广播小说”这档节目。儿时我还特别喜欢听“每周一歌”、“电影录音剪辑”……听广播的最大好处在于,可以在听的同时,张开想象的翅膀,在想象的空间尽情地遨翔。
岁月荏苒,尽管实物已消失殆尽,荡然无存,但儿时的记忆已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,任凭时光流逝,也难以磨灭。
儿时的记忆,是对原始森林的向往、对大上海的憧憬;是过年的新衣、舌尖上的美味;是对异国他乡的想象、对洋水果的好奇;是带着墨香的小人儿书、捋得不能再平的糖纸;是《英俊少年》海恩切的美妙歌声“小小少年很少烦恼,仰望四周阳光照”;是少年广播合唱团的童声合唱“金色的太阳放光芒,美丽的小鸟齐飞翔,我们在阳光下跳舞歌唱,火热的心儿向着党” ……